生命的“传递”

没人看得出来,谭蕾刚刚捐献了造血干细胞。3月18日,在湖南省人民医院干细胞采集室捐献了造血干细胞后,湖南长沙体彩站主谭蕾在家里只休息了一天就回到了彩站——他的工作岗位。他自觉身体素质一直不错,术后感觉没有任何异常,就无缝衔接到正常工作状态了,快得不可思议。

谭蕾是全国第9454例、今年第16例造血干细胞捐献者,也是目前已知的湖南省首位成功捐献造血干细胞的体彩代销者。谭蕾这次的爱心善举将救助一名白血病患儿,给予其又一次“新生”。如果说,父母给予的是生命的传承,那么,找到配型匹配的造血干细胞捐赠源对白血病患者的意义就是生命的传递。作为湖南体彩人热心社会公益事业的典范,得知谭蕾捐献造血干细胞的情况之后,湖南体彩中心为谭蕾颁发了“大爱体彩人”的铭牌。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谭蕾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好是有理由的,他说自己毕竟从6岁就爱上了踢球,直到现在还保持着每周2场的频率。只不过当他成为一名体彩从业者之后,球友队伍慢慢增加了站主小伙伴们和有共同爱好的购彩者。足球成了谭蕾与人们交往的重要纽带和媒介,也锻炼了他强健的体魄。这可能也是他从2005年开始就每年都要参加献血的自信,每次献血300毫升,至今最保守估计总献血量也有4800毫升。也就是说,按成年人正常总血量约占体重的7%-8%计算,谭蕾至今已捐献了一个体重在60公斤的成年人的全身血量。

谭蕾说,献血是源于一次偶然的机会,当时他的一位朋友在长沙市献血中心工作,有一次在街头偶遇,就此开始了至今持续16年的志愿献血。2008年,在了解了中华骨髓库的建设情况后,他又成为了中华骨髓库的志愿者。“成为中华骨髓库的一名志愿者。如果配型成功的话,可能就需要捐献造血干细胞。但实际上据我了解,配型成功的概率是很低的,基本上就跟中大乐透一等奖差不多。”谭蕾当时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帮到白血病患者。

2014年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带给了谭蕾惊喜,他的血型与一名求助的白血病患儿配型成功了。但体检之后却再无下文,因为患儿自身的原因,那一次没有捐献成功。但这次经历却让谭蕾从知识储备到心理都做好了准备。

 

6年,十万分之一,4岁

谭蕾没有想到,距离他与患者第二次造血干细胞配型成功只有短短6年的时间。中华骨髓库湖南分库管理中心主任张赞说:“造血干细胞临床上需求很大,但非血缘关系的造血干细胞配型很难,成功概率大概是十万分之一。”有的人在中华骨髓库留了资料,但可能一生也不会配型成功。

在2019年底,长沙市造血干细胞捐献工作站的工作人员又给谭蕾打电话了,告知这次配型又成功了。“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感叹自己怎么又配型成功了,太难得了,希望这一次能成功捐献。”谭蕾说,他按照要求再一次去体检。“体检结果没有任何问题。我随后也将捐献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了。实际上在2014年的时候,家里人主要是父母是不太愿意的,主要考虑到当时我和妻子打算要宝宝,担心会影响身体健康,但那次没有捐献成功。而这一次家人支持我的决定,我的姐姐也在医院工作,她对捐献造血干细胞的情况很了解,是没有任何风险的。”谭蕾说。

本来1月份就要进行捐献,但是恰巧碰上了新冠肺炎疫情爆发,长沙市造血干细胞捐献工作站和谭蕾商量等疫情结束之后再做捐献。因此到了3月份,新冠肺炎疫情日渐好转之后,3月18日,谭蕾进入湖南省人民医院,开始采集造血干细胞。

实际上在3月14日的时候,谭蕾就已经到了医院,开始打动员剂,从血液中分离出造血干细胞。人的造血干细胞是源源不断产生的,使用动员剂是为了让更多的造血干细胞分离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有的捐献者因为浑身酸痛、发烧、感冒等症状,需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甚至会临时退缩。“这个过程是有点辛苦,我的身体也出现了反应,动员剂打完之后,感觉就跟跑了一个马拉松一样浑身肌肉酸疼、乏力。”尽管如此,谭蕾坚持着没有住院,他将医院不多的床位让给了更需要治疗的患者,而自己每次都开车来医院打动员剂,结束之后再自己开车回家。

到了18号,谭蕾早上6点就来到了医院,工作人员开始采集造血干细胞。“这个过程实际上就跟打吊瓶一样,只不过时间更长一些。”从上午6点到下午3点,谭蕾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造血干细胞一点一滴被采集到血袋里。“整个过程心情是很平静的,期间母亲不时地发微信过来问我身体的情况,作为母亲肯定是会担心儿子的身体的,我都回复她没有任何问题,让她放心。”谭蕾说,“在医院工作的姐姐也在工作之余来看望我,所以整个过程中我身体都是比较放松的。由于采集的过程有点长,心里只是希望能快点结束,因为9个小时里我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谭蕾笑着说。

下午3点钟,采集终于结束,谭蕾看着工作人员将从自己身体里采集的128毫升造血干细胞打包,立即被送到被救助患儿的医院去做手术。“我当时就觉得运送的速度越快越好,一点都不能耽搁。”谭蕾说,当时自己的心情有些激动。

谭蕾说,自己救助的是一名4岁的患儿,只比自己的儿子小三个月。“患儿的家人还给我写了一封感谢信,我觉得自己没做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觉得那个患儿的运气比较好。”谭蕾说,就像自己销售彩票一样,如果购彩者中了大奖,那只是因为对方的运气好。

 

希望有更多的生命“传递者”

捐献结束之后,谭蕾自己开车回到家,只休息了一天之后,就开始在彩站工作。“虽然医生说最好能休息时间长点,我自己觉得身体情况还不错,采集结束两天之后,我还参加了一场足球比赛呢。”谭蕾说,经过自己的亲身经历,他希望让更多的人参与到造血干细胞的捐献工作中来。

按照规定,一个人一生只能捐赠两次造血干细胞。谭蕾一生当中两次配型成功,是比较罕见的,因为配型成功的概率实际上是很低的。从数据上来看,大部分志愿者的资料在中华骨髓库里保留了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没有遇到与之配型成功的患者,非亲造血干细胞配型成功率是数十万分之一,有的人成了志愿者但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配型成功的患者。

“我在短短的时间内居然成功配型两次,虽然有一次没有捐献成功,但是如果今后还能有机会配型成功,我还是会再捐献的。”谭蕾说。在捐献过程中,要看捐献人的身体情况是否良好,如果身体不好,即使配型成功了,也不会让对方捐献的。“首先要保证捐赠人的身体生命安全。”谭蕾说,自己能成功捐赠,说明自己是个很健壮的人。截至2020年2月29日,中华骨髓库库容已经达到2810545人份,捐献造血干细胞例数达到9439例。而患者申请查询人数高达85378人,这说明还有大部分人未能得到救助。

张赞表示:“造血干细胞临床上需求很大,但非血缘关系的造血干细胞配型很难,成功概率大概是十万分之一。有时候配型成功,也可能因为一些情况不能捐献。谭蕾2014年就配型成功过,但那位患者没有坚持到接受捐献的时候。目前湖南已有超过15万位志愿者加入中华骨髓库,我们希望有更多人加入,患者获得重生的希望就会越大。”

“目前仍有8万多名患者在等待配型成功,我希望大家能改变传统观念,积极加入到捐献造血干细胞的行列中来。”谭蕾说,他也向自己周围的朋友介绍了捐献的情况。“很多人问我捐献造血干细胞是不是要抽骨髓?是不是很疼?这说明大家对捐献造血干细胞是不了解的。捐献造血干细胞很简单,就是从手臂上抽取分离血液,就跟打吊针一样。最近只要有人问捐献的情况,我都会详细地跟对方说,普及一些捐献的相关知识,让大家都了解,也建议朋友们去中华骨髓库填报资料,成为一名志愿者。”

“如果捐献的资源更多一些,那么患者的救助率就会更高一些。”谭蕾认为,捐献造血干细胞就跟献血一样,普及需要一个过程。你帮助了别人,在有困难的时候,别人也会向你伸出援手。无偿献血和捐献造血干细胞是无私奉献、救死扶伤的崇高行为,也是关爱生命、承担社会责任的表现。